未来永劫【文豪野犬/太中】
*来自@南樾鸩酒 的点文
*梗【想看太中坐摩天轮的梗】
*通过这个我发现了我真的不会写什么谈恋爱
*我发誓我本来是想写完全的糖的
*感到ooc的话，没错，我的锅orz
*求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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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外面黑的早，中原中也趴在地上玩游戏机太宰坐在床头看报，谁都懒得动一动去按吊灯开关。太宰守着个光线不怎么亮床头台灯，两人仗着年轻，随意败坏自己的眼睛。
等天彻底暗了，太宰几乎把台灯按到了报纸上，如果别人看到这场景第一反应绝对是担心报纸会不会烧起来。他却根本不在意这事儿如同不在意保护视力，头越来越低。
“中也，”太宰突然抬头，“和我谈恋爱吧。”
玩游戏的少年注意力全在游戏机上，隐约听见旁边有人说话但就是不想回应，直到太宰又不厌其烦地叫了好多声“中也”，才头也不抬地喊：
“什么？你大声点儿游戏机声音大我听不清！”
“我说！”太宰提高音量：“谈恋爱吧！”
“你谈啊，谁不让你谈了？”中原在心里可怜，不知道哪家的小姑娘倒霉看上了自己这个没节操的搭档。
“和我，谈恋爱吧！”
中原中也手一抖，大招没放出来，电子屏幕上显示出大大的GAME OVER。太宰心想这可糟了，那个游戏中也玩儿了好久眼看就要通关，如今在这里挂掉，不知道他等会儿会把家里多少东西扔出去泄愤。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中原并没有发飙，反而十分淡定地走到他面前，手一伸，咚！在墙上压出一个坑。
“……说，你是谁，太宰呢？”中原认真地问。
身为搭档，中原再不想也是对太宰的性格有充分了解的，虽然太宰经常脑子一抽犯些别人无法理解的病，但那些事归结起来，全都有针对性的十足恶意。如此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干把自己搭进去的事？
难怪他会怀疑眼前这个不是真的太宰治。
“好过分啊中也，你不认识我了吗。”
太宰握住中原冒黑气的手腕，重力子瞬间消失。中原咂舌，他是没听过说还有别人有太宰那种奇怪的异能，只得相信眼前这个人没被调包。
“你丫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先说好我可不陪你干傻事儿。”
“恩……不算鬼点子，”太宰指着报纸上的一则抽奖信息，堆满脸笑意；“我想去游乐园啊。”
距离十八岁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少年还是爱玩儿的，中原有些感兴趣便睁大眼，却还是看不清昏暗灯光下报纸的字，只得转身先去开了灯，猛然袭来的光刺得两人都眼疼。
“我之前填的问卷被抽中了，奖品是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太宰揉眼解释道，“游乐园不和恋人一起去真的很难过啊……”
所以你就地拉一个人来当恋人啊？中原无力吐槽。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反正是一起去游乐园那种公共场所，太宰再多的坏点子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用，再说他也很久没有为了买生活必需品或出任务之外的事离开家了，偶尔玩玩应该不错。
于是中原点头道：“好啊。”
太宰手里的报纸滑落到了地上。
“……请问你是谁啊？中也呢？”
然后太宰被中也狠狠地揍了。从出招不经大脑的比例调整呼吸的频率以及对方指骨的触感判断，这是中也没错。
——太宰捂着肚子想。
游乐园这样的地方，听起来总是和在黑手党长大的小孩儿无缘，太宰和中原却也不是没被自家监护人建议过要不要去玩儿，只是都被他们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不想被跟着。特别小的时候的记忆早已不清晰，对他们来说这或许是第一次来，少年心里没养出来太多弯弯绕，面对新奇的东西有显而易见的欢喜。太宰拉着中原就往鬼屋跑，举着游园指南说这可是特别推荐项目。中原本想拒绝，却被太宰一句难道你怕鬼给激到，甩下太宰自己先进去了。
随后跟上去的太宰发现，让中原来鬼屋真不是个正确的决定，血腥的场景见多了，他们对鬼怪一类的东西早没了恐惧感，反倒是会觉得“这个东西好麻烦又挡路了”。而鬼屋里最多的就是拦路鬼，一个两个还好，十个二十个，中原中也就开始不耐烦了，当天花板上倒掉下一个流血的头在他面前时，中原直接一拳把道具打得穿过几层墙壁飞了出去。
于是接下来的路太宰抓着中原的手腕走完了，不是怕别的，就怕重力使再被惹烦一不小心拆了鬼屋，他可不愿意被工作人员拦下要求赔偿。如果放在以前太宰当然可以选择自己先走，烂摊子全交给中原收拾，可现在这不是在谈恋爱吗？太宰的心情明亮。
他们在游乐园里从艳阳高照逛到夜幕降临，繁星点亮了没有月亮的今夜，手里没吃完的冰棍开始凉得扎人。中原三两口把冰棍塞嘴里，伸手到太宰面前。
“你还吃吗？不吃给我别浪费。”
不知是不是所谓“恋人身份”的原因，今天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出奇宽容，该生气的不该生气的全用不痛不痒的打闹糊弄过去了，一天下来相处倒也和平。
太宰看看手中几乎没减少的冰棍，说我再吃一口，张嘴咬下一块后将剩下的递过去，中原接过来张嘴就咬，似乎完全没觉得它凉。太宰盯着中原，虽然两人同岁但明显中原中也的脸更像孩子，平日太宰喜欢用这点调侃，今天却没说什么，只是托腮看着他，偶尔提醒一句蹭到脸上了。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中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语气略带反感。
“没什么～我在想等会儿就要闭园了，还剩一点时间要不要去坐摩天轮呢？”太宰立刻坐直，指着远处还在转动的摩天轮说：“你看，难得来一趟嘛。”
“我无所谓。”他把两根木棍投进垃圾桶。
他们跑去买票时正赶上最后一趟，由于快闭园的原因游客还没坐满半数座舱，太宰一上去就瘫在座椅上装尸体，偶尔诈尸嚎两句。
“累死了……为什么活着这么累呢，好想去自杀……”
“说来游乐园的是你吧？！别跑两步就喊累啊！”中原哐啷关上门，转头就抱怨。
“我难得中头奖嘛……”太宰把自己从椅子上拉起来，又倚到侧面的铁皮上就是不愿意费一点力气。
“送人啊，你认识的人这么多随便送出去不行吗？结果搞得非要拉着我来，有意思吗？”
“中也。今天开心吗？”
听见太宰突然换了语气，中原有些奇怪地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摩天轮慢慢上升，很快过了二分之一的高度。太宰的脸被远方高处的灯光闪的五光十色，加上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
“……还行吧。”中原想了想，回答道。
接下来很久他们两人都没再说话，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夹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想不起合适的话题，中原对此没什么意见，让他一直不说话直到下摩天轮都没关系，反正对面是太宰不是别人，和太宰说话最可能的就是互开嘲讽，一定会败坏心情。但他可不觉得太宰会一直沉默下去——不管用了什么理由，提出建议的是太宰，如果中原信了他那套瞎扯的理由才叫有鬼。
游乐园不和恋人一起来太难过？太宰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他花言巧语说起来一套一套，骗过多少不知人间险恶的少女心，简直可以称得上半个横滨的初恋。能陪他的人永远嫌多不嫌少，偏偏叫上冤家一起，实在难让人不怀疑他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的那位正看着他笑，不似往常般渗人，就像他在吃冰棍时对方一路从鼻尖看到抖动的喉结，纯粹到令人困扰的表情。中也一点一点转头看向窗外，他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需要扭九十度才能把太宰从余光里剔除。而刚彻底转过九十度，便听见太宰叫：“中也。”
他只好又转回来；“怎么了？”
原本太宰坐在靠近门的一侧，胳膊肘撑在玻璃上，在这个狭小空间里两个人之间还能保持一米二的安全距离。然而不知在何时太宰已经从窗边移动到了中央，正正地坐在中原对面，身体前倾，越过四十五厘米的最后底线，中原中也下意识往后撤，后背紧贴玻璃。
摩天轮缓缓上升，在最高点顿了一下，紧接着两人都感受到了轻微的失重。
太宰嘴唇张了又合，最后勾起一个好看的微笑。
“这就结束了。”
话说的奇怪，不过中原没多想，只当太宰在说摩天轮开始下降快落地的事，顺着点点头连应声都省了。自然也无视了说话时太宰模糊不清的表情。
回家之后中原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头，那句话插入的时机、语调，怎么想怎么别扭，他思来想去找不到关键的违和点，却看着太宰那人一如既往的生活方式，打消了去问的念头。
第二次听见太宰说同样的话也是相当奇怪的时候，他半睡半醒躺在沙发上，对面的太宰在看一本名叫《完全自杀手册》的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完合上书便走。中原困得不行不想理他——不困肯定更不想理——翻身背对窗口，好好地补了个觉。
没过几天，太宰治不见了。
太宰治的失踪在组织高层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唯有首领森鸥外和他的原搭档中原中也颇为淡定，中原甚至开了瓶酒庆祝。而不要说一个组织，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少了谁就无法工作，别的同僚见中原像个没事人似的，也不再多操闲心，港口黑手党依旧是原本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只是再不见“双黑”何时一起出动过。
中原和别人搭档的机会多了起来，他的性格本就开朗，很快和所有搭档过的人混熟，大家都知道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对烟酒有那么点爱好，有聚会时也会叫他一起，卖个人情求个眼熟，中原倒也乐意接受。
“……我听说，如果情侣两个人去坐摩天轮，那么他们绝对会分手的。”这次的聚会立原道造醉的比中原还快，醉了就开始说胡话；“不对，不止是分手……是说会永不相见来着？”
“你小子有女朋友了吗就开始想这些！”梶井搭上立原的肩膀使劲晃，笑声放肆。
“那肯定是有想追的人才会提的吧！”不知是谁调侃道。
立原被晃的头晕，甩开梶井的胳膊换了个位置，大约是没注意，恰好坐在了中原旁边。
“什么啊，我是在银买的杂志上看到的！给你们有对象的提个醒，别闲着无聊就去坐摩天轮！去完还在我面前炫——对这个是重点——不过好像还有个说法是如果在最高点接吻就能永远在一起？啊记不住了，谁有对象谁自己去查吧，我不说了！”立原摆摆手，周围一群人半信不信地当作话题讨论了起来，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倒是很好地炒热了气氛。
中原中也轻声咂舌。
“中原先生，怎么了？”听到了他咂舌声的立原问。
“不太能喝惯这个酒，我去要点别的。”中原找了个理由拿起长外套往外走，径直出门踏上回家的路。
一起坐摩天轮的情侣会永不相见——他似乎现在才明白年少时太宰提议去游乐园的目的，什么不和恋人去会很难过，什么剩下的时间只够坐一次摩天轮，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去的吧？为了尝试下那个传说。
那家伙是这样想的啊——太宰治失踪两年，中原中也第一次清晰明了地考虑关于太宰的事情。他把记忆翻了个遍，重新记起那人的狡猾奸诈，理所当然忽略了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那人微妙的急促不安。
倒是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没料到的是明明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太宰居然绕一大圈到最后本意还是他们平时吵来吵去的那几句话，这打发时间的方法也是没谁会用了。中原挠挠后颈，认真地考虑该如何消去心头那点不能明说的烦躁感。
随后的事实证明，都市传说就只是传说，没有心理安慰之外的作用。和名为组合的异能集团对抗期间中原中也三番两次见到太宰治，对方和他一样满脸嫌弃，没提过去的事，大概早被淹没在无数相似的场景中。后来好容易迎来和平时期，中原得到了一段空闲，没事喝点酒抱怨抱怨工作和太宰，表面上也是看不出薄情的是哪一方。
于是薄情的找上了薄情的，满脸别有用心；“中也，去坐摩天轮吗？”
去游乐园这种借口都被省掉了，就是不挑明说目的。中原选择性无视了太宰突然出现的缘由，直接去问根本原因：“为什么？”
“刚才被从侦探社里赶出来，说不要只躺在那里吃白饭。现在很闲。”
“我没问你突然出现的原因……”
碰上个机灵的堪比会读心的人，什么话题都能被带着跑。中原不想让话题滚车轱辘，看着别有用心的太宰，原本的面无表情也变成了别有用心，点头道行啊你带路。走在路上时中原中也开始后悔，虽然他的确有想问太宰的事情，这回又还是太宰先来叫他的，不过能从他嘴里问出来想知道的东西实在不易，而走都走了中原并不打算转脸就跑，于是开始猜测起这次太宰会找什么话题度过那半个钟头的时间。
“中也，你听说过摩天轮传说吗？”意外的是中原刚一只脚踏上去，座舱内的太宰就迫不及待似的问他，中原中也一个愣神，后面那只脚险些被夹在舱门外面。
不管再给他多少次机会，他都会猜这是太宰故意的。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中原整整衣服语气不善，双手抱怀坐在太宰正对面。
太宰一副见鬼的表情；“你居然知道？！这可是小女孩之间才会传的传说！”
“你好烦啊！！立原以前喝多了自己说的！以及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是听以前交往的女生说的，还非要拉着我来试试，”太宰无奈地说，困扰的表情似乎经历了不止一次的样子。“我当然拒绝啦，反正从结果上来看那条传说根本不靠谱。”
所以当时拉着我来试啊？！中原简直想直接把太宰从半空中扔下去，转眼一想难得从对方嘴里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何况他不见得真能顺利将太宰扔出门，凭两人现在的立场关系，太宰敢单独和他处在一个小空间里一定做好了不会死的万全准备，这人喜欢的是自杀又不是被杀。
“既然都觉得不靠谱了，这次叫我来是想干嘛？”中原姑且按着耐心问。
话中话大家都懂，曾经那次共乘摩天轮的含义不只有表面上那般简单这点没必要再隐藏，所以连带着这次的深层含义也可以直说——太宰竖起两根手指；“传说有两个嘛，上次只试了一个，正好很闲我在想要不要试试另一个。”
中原消化半天才理解他在说什么：天杀的居然现在才想起那次太宰说“和我谈恋爱吧”之后谁也没提分手，以至于他们现在从理论上来说还是情侣身份。而当初坐摩天轮时，一圈下来谁也没干什么，恰好符合一定会永不相见传说的剧情，这次剩下的不用说也知道。
“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还没分手诶——不如说为什么你没提过——怎么办中也，你是要试试另一个，还是就这么再来一遍？选择权交给你了。”
“你别以为小声嘟囔的那句我没听见，自己提的开始自己说结束，我才不给你收拾烂摊子。”中原中也满脸嫌弃，“什么叫选择权交给我，你数数你有几次说完这句话还留给我别的选择？”
相互理解到这一步，喜欢还是讨厌的话语都是多余，要么拿出行动要么别瞎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谁都有，实际行动不是每个人都敢付出，看起来再轻浮也需要时间积攒勇气纠结纠结，然后再谈下一步的事。纠结了好几年的人听完中原的话稍微有些意外的样子，然后从眼角开始逐渐柔和下来，双手撑着身体前倾，慢慢离开座椅。
摩天轮在这个时候突然剧烈地震动，把太宰重新晃回椅子，一句“怎么回事”还没问出口，原本上升的座舱突然开始下降。
“喂喂喂中也？你在干什么？”
中原中也稳如泰山坐在座位上，还是那种嫌弃脸；“你他妈无聊不无聊？”
太宰扒着门边的扶手表示这话是我想问你的，吃饱了撑的吗你居然强行用异能让摩天轮倒着转，破坏公物是不道德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晃我快抓不住了。
“和你一起坐摩天轮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浪费半个小时的时间。和你这个不务正业的人不同，老子还有工作呢。”中原不理会太宰的碎碎念，甚至加快了摩天轮下降的速度，晃得太宰都没法腾出一只手使用人间失格。两人所在的座舱就那么从半空中直接降到最低点，中原中也踹开门跳了出去，头都懒得再回过去，背对着太宰喊你丫别跟过来，有多远死多远别让我看见。
于是太宰保持着扒扶手的姿势；“喂！从四分之三高度降下来可不叫坐完一圈啊！”
“谁管你那么多！”中原最后甩下一句话，然后消失在太宰的视线之内。
强行从半空中被逆转的摩天轮意料之中地出了故障，却还好没人会把出故障的原因归结到异能上，及时赶来的维修人员把太宰从座舱里拉出来后又去解救别的乘客，太宰抬头看了看最高点，又望向中原离开的方向。
“嗯……这样能算哪一种呢？”
他嘟囔了一句，没人听见，想了想还是无视中原刚才说过的话，沿着那人刚才走过的轨迹也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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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直接取自日文，直译【未来永远】
